第二十六章 世事如棋局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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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日如金折射在武台殿雀羽色青蓝水透琉璃瓦上将陽光幻出一片宝光艳潋。一个青衣内侍匆匆迈上殿阶进了殿中下意识便放轻了脚步。
深色近墨的檀木地板光洁如镜倒映出重重金帷肃垂的影子锦字花纹漂浮如云一直延进幽深的内殿。当值宫人都远远屏息站着人人低眉敛目不闻半丝声响内侍的足音落在空寂的殿中仍旧格外清晰不觉背心已见了微汗。待见到殿前常侍晏奚他低声禀报了什么晏奚斟酌了片刻便往宣室走去。
隔着一段殿廊宣室中传来隐隐说话声。晏奚行至最后一道九龙墨玉屏风跟前听到皇上沉冷的声音便迟疑了一下虽有急事但也不敢轻易打扰。却只这么一站里面的话声停住:“什么事?”
晏奚趋步上前转过屏风只觉得气氛凝重迫人。里面除了湛王只有凤衍、杜君述和斯惟云三名重臣人人面无表情唯湛王一双微挑的眸子淡淡看着对面的凤相颇有几分犀利的味道。
晏奚俯身垂目不斜视禀道:“皇上含光宫刚才急召御医入见。”
夜天凌黑沉沉的眸底轻微一波连带着湛王也抬眸。这消息对凤衍来说却来得最为及时。果然皇上将手中的奏疏一合丢下话来:“回去想清楚改作何处理明日奏本上来。”言罢拂袖出了宣室起驾含光宫。
凤衍躬身领了转身退出时暗中瞥了湛王一眼心下恨恨。
今年夏天沧浪江遭遇水患连续不断的暴雨使得江水决溢河道泛滥湖、云两州十七郡田毁城淹尽成一片泽国。这样的洪水已有多年未遇皇上急掉江左水军出动战船迁移百姓抢修因洪水而决口的广安渠复又两次拨银赈灾。七八月过后大水渐退由于赈济得当两州未再出灾疫乱情忙乱了数月各方都松了口气。
不料此时帝曜二年的金榜探花接替斯惟云督修广安、广通双渠厄梅羽先却一道奏表将凤衍的长子身兼工部侍郎、江左布政使重任的凤京书参到了御前。参他私自挪用修渠造项使得广通渠迟迟不能竣工。大雨来临江水暴涨广通渠不能挥预期作用以致广安渠不堪重负决堤千里尽毁两州房舍良田。
这一弹劾到了御前皇上极为震怒。近年清查亏空第一查的便是挪用这本便犯了大忌何况又造成毁堤淹田的重灾即刻传凤衍入宫见驾。
凤衍一到武台殿便觉出气氛不对跪拜后未听到叫起劈面一道奏疏落在了面前“自己看吧。”
黄绫奏疏落地赫然展开在眼底。梅羽先刚劲挺拔的笔迹力透纸背墨迹深亮字字如刃看的凤衍渐渐冒出一身冷汗。正恼火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六品外官哪里来这么大的胆量弹劾凤京书一抬眼正看见湛王淡笑间一抹亮刃般的眼神。
凤衍心念电闪将奏疏重新呈上俯身叩:“皇上奏疏中所言涉犬子按定制臣应该避嫌不便多言。”
湛王乌墨似的眼稍轻轻一挑唇边笑意隐隐加深几分处变不惊温而不乱不愧是三朝宰辅相臣。
御案之后皇上冷眼看向凤衍:“广安渠毁坝决堤水淹千里你身居中枢之要难道也没有话说?”
“臣等失职未能事先防患于未然以致生这样的事情臣请皇上降责。”凤衍先行请了罪继续说道“但广安渠究竟何故决口臣以为应先查清原委。堤坝出了问题负责督造的的官员难辞其咎难免会为了要推卸责任寻些借口其言不可全信。”
话音一落身旁响起湛王的声音:“这几年清查亏空各部的缺漏都一一补齐唯有工部的一直以两渠的工程浩大为借口一拖再拖。现在亏空仍旧在广通渠工程停滞广安渠毁于洪水不知工部的造银究竟用在了何处?凤相不说造银的事却将原因归咎于其他这是为何?”
凤衍立刻道:“王爷臣刚才只是回皇上的话。至于修渠的造银若要问当先由尚书省追究负责此事的户部。王爷若想知道臣尽快文尚书省让他们责查。”
听似恭谨的语调却因为太过恭谨便带出了些非同寻常的意味仿佛皇上的问话可以暂且放下湛王的话却不能不答。
湛王如何听不出凤衍是想将殷家拖下水冷笑道:“何必如此麻烦此事只需问一问凤京书便明白了。听说凤京书在司州故里修了一座佛寺替凤相夫人祈福以南岭檀香为木东海白玉为阶自称连皇上为太皇太后修筑的昭宁寺也不能及不知此事凤相以为如何?”
凤衍暗惊不想凤京书酒后一句醉话千里之外湛王竟知道得如此清楚除此之外不知还有多少事落在了他手中。当即说道:“小儿为母捐资礼佛一事事先曾蒙皇后娘娘准许娘娘还因此恩赐修缮之资。山野小庙岂敢与昭宁寺相提并论?昭宁寺的规模造项王爷最为清楚此话岂不荒谬?”
湛王眼中冷芒一沉对面杜君述和斯惟云同时皱眉凤衍果然姜老弥辣这一招攻守兼备不但搬出了皇后更是将皇上与湛王间的一笔旧账也暗算在里面。
想当初湛王与皇上不甚和睦因深知皇上诚孝祖母对昭宁寺不肯有半分马虎命人将昭宁寺的造价成倍提高造金成佛斥建寺之资千万使得国库越吃紧。昭宁寺竣工之后堪称天下佛寺之寻常寺院无人能出其右如今不仅是皇家寺院更是天竺、西域、吐藩等僧侣东入中原论法的胜地弘扬佛法教化民众香火十分鼎盛。
这几年湛王尽心为政国库充盈皇上虽心知其中曲折但并不欲追究只是话自别人嘴里说出来难免让兄弟两人心中都生出些微恙。
湛王抬眸间与凤衍凛然凝对。凤衍眼中森森陰冷湛王唇角那丝清雅的笑容已缓缓淡了下来尚未说话便听皇上道:“朕问的是广安渠之事与昭宁寺何干?广安渠耗资四十余万三年始成现在毁于一旦。明年若再有暴雨你们想让朕置江左百姓于何地?”
两人都肃容不再做声这时旁边斯惟云忙顺着将话题带回了修渠之事:“皇上当务之急还是要抢修广通渠此次若不是广通渠未成湖、云两州不至于遭此灾难。但梅羽先也有不当之处洪水来时既知广通渠不能使用便应该及时在上游开闸泄洪则可以毁泸陽、沣知等几郡的代价保全两州十七郡亦使广安渠无恙。”
这话说的公正谁也不偏帮杜君述接着道:“梅羽先一个六品郡使年纪轻轻怕是难做此决断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他。”
斯惟云点头道:“皇上不如还是让臣回湖州吧。”
夜天凌沉思片刻却问湛王:“你觉得呢?”
湛王道:“臣弟以为事情关键倒不在人上而在于例制。就拿这修渠的造项说经户部到工部入布政使司再到州府其中多少无用之功费时费力。其实各处造项完全可由户部直接调拨给督造处不但提高效率亦可杜绝那些贪赃枉法之事。”
凤衍方要说话忽然瞥见皇上冷淡的目光往这边一带听到四个字:“此事可议。”
凤衍警觉双目微眯眼缝里一道精光暗闪。
天下三十六州九道布政使统管所辖州府军政无不重权在握眼前明摆着皇上是有心要收权中枢。湛王看准了这个时机猝然难梅羽先弹劾凤京书定然是早已设计好了的。
九道布政使中有四人是凤家嫡系亲族再议下去湛王必是拿凤家的人开刀凤京书当其冲。凤衍心知一不留神这步是落在了下风正要设法周旋恰巧晏奚的禀告打断了议事。
皇后体弱多病但向来很少传御医突然急召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莫说是皇上便是在座所有人都悬起了心神。
推出武台殿凤衍出宫回府一路盘算。有皇后在看来皇上还是给凤家留着情面的否则今天这弹劾直廷议那便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了。湛王如今势头逼人这关口皇后可不能有任何不妥但只靠着皇后凤家也步步都在险中。凤衍前思后想正思虑难平不料此时宫中却传出了喜讯——皇后有妊。
去年澄明殿之后有了秦国公的例子朝臣都不敢再提储君一事。但天子无嗣始终使得大事如今御医已证实皇后得嗣举朝内外都松了口气纷纷上书贺表凤衍亦借机再上了一道请罪的奏疏。
不知是不是因为中宫的喜讯皇上并未严惩凤京书只是革了他的户部侍郎限日填补挪用造项。日前那场风波便暂且被压了下来朝中湛王和凤家的势力依旧均衡一时都不能占上风。
刚入十月天气略微有些转凉卿尘有孕之后身子畏寒便比往年早些移居清华台。夜天凌早增拨了数十名宫女随侍指派御医每日请脉格外紧张她只差没下道圣旨将人禁足在寝宫。
卿尘虽笑他小题大作但自己也很是小心。所幸数月下来除了开始那段时间略有所不适一切都还算平安。
这是新年渐近四域藩属之国纷纷来朝觐见一些准备来年提调使用的官员也奉旨入帝都述职。夜天凌诸事缠身每天不得空闲却不管多忙隔几日必定亲自召见御医黄文尚。
黄文尚自圣武朝入宫多经历练一手医术在御医院已是佼佼者。去年老御医令宋德方告老还乡他便升迁御医令一职主理御医院。这日入宫因皇上一直与湛王在议事他便候在偏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有内侍前来宣见
转过廊阶黄文尚远远在殿前见湛王从里面走出来温玉样的脸上似笼着层淡霜不甚清晰。再看时沿着雪色冷清的龙台玉阶那白袍玉冠、风华俊雅的背影已遥遥而去。
穿过殿廊进了内殿内侍通禀后退了下去黄文尚俯身叩头顶传来皇上淡淡的声音:“起来吧。”
黄文尚起身略微抬头见皇上斜倚龙榻身上搭着件青云长袍身旁银炭添沉香四足卧兽点金炉一丝烟火气也无暖得四周空气微微浮动却难掩他神色间一股倦意。
不见垂问黄文尚便躬身立着。过了会儿皇上放下手中看着的奏疏半合双目往后靠去问道:“去清华台请过脉了?”
黄文尚回道:“臣刚从清华台过来皇后娘娘脉象平安胎息安稳并无不妥只是心血不足身子太弱了些臣担心再过几个月生产的时候会很辛苦。”
夜天凌睁开眼睛“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黄文尚迟疑说道:“要看娘娘这几个月调养的是否得当。”
夜天凌道:“宫中难道还缺滋补的药品?该用什么药便用怎么会调养不当?”
黄文尚听得皇上语气中的不悦心想或许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回话便分外小心“回皇上娘娘平时并不常用御医院配的药。”
夜天凌也知道因为卿尘医术精湛御医们在她面前都十分谨慎而她也不很习惯让御医看诊。中宫设有专门的尚药司平日卿尘所用之药一般都按自己的方子御医除了奉召入宫外只负责替她遴选药材。他倒不是要责备黄文尚但见他欲言又止皱眉道:“有什么话便说。”
黄文尚道:“臣刚才在娘娘那里见到几味药材似乎有些不妥当。”
“药有何不妥?”
黄文尚道:“臣见那些药其中几味有破血催产的功效还有些比较罕见臣也不十分认得不能清楚药效。若寻常人用药倒好说但如果有孕在身还是要仔细些。以娘娘的身子万一用了什么不该用的药后果不堪设想。”
“皇后怎么说?”
“皇后娘娘用药向来自有主见臣不敢多问。”
“皇后那里的药材不都是由御药房挑选的吗你们怎么不提醒着点儿?”
黄文尚低头垂目:“那些药材是湛王府送入中宫的并没有经过御药房臣也是偶尔听见。”话音方落便感觉到皇上眼眸一抬他心头就像被丝缕薄刃一掠而过顿时不敢再多言。
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继而被一声低低的清咳打破随之而来是皇上徐缓的话语“皇后熟知药理应该自有分寸。”
黄文尚抬眼觎了觎皇上的神色只见一色漠然无痕叫人探不出丝毫端倪。夜天凌坐起来突然身形一停深深蹙眉稍后才道:“你退下吧。”
“是。”黄文尚察言观色跪安前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似乎不太舒服要不要臣请下脉?”
夜天凌坐了会儿淡声道:“也好。”
黄文尚便上前跪着请了脉仔细斟酌后说道:“皇上近日太过操劳了怕是有些引昔年的旧伤。倒不必特地用什么药只是静养一下便好。若再觉得不适也可以用一点儿南诏进贡的玉灵脂有镇痛提神、除劳解乏的功效。”
夜天凌这几日常觉得旧伤处隐隐作痛事情一多便有些疲乏听了这话点头道:“你明天呈药上来吧。”复又嘱咐了一句:“直接送到武台殿不得惊动皇后。”
黄文尚领旨退出后夜天凌闭目似在歇息但从他搭在龙榻之旁扶手上轻轻叩动的手指却可以看出他正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过些时候他重新拿起刚才看着的奏疏再次浏览那洋洋洒洒长篇大论修长的手指在那精美的金龙浮雕之上微微收紧略泛出些苍白忽然间广袖一扬便将那奏疏迎面掷在了御案上。
那是中书令凤衍弹劾湛王的奏疏。
入春之后天朝有几项极大的盛典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四月中旬正逢一年一度天都春猎昊帝起驾宣圣宫自亲王以下皇亲仕族皆尽随行。皇后如今身子沉重连本应由她亲自主持的亲蚕礼都免了此时这些狩猎、射典之类的便不曾参加。
昆仑苑中天子行营旌旗连绵御林侍卫哨岗密集人声马嘶遥遥可闻。
宝麓山原野起伏、奇峰深谷颇有些珍禽走兽羚羊、白鹿、猛虎、金豹都不在少数。夜天湛尚为皇子的时候便常出入山中狩猎对宝麓山的地形极为熟悉。他对行营附近那些被驱赶出来的小兽并不十分感兴趣这日带了侍卫一路深入山中纵马引弓收获颇丰眼见暮云四起落日西沉一日已近黄昏。
天边一片火色的云彩连绵不绝飞鸟自晚霞间成群飞过纷纷投入密密的山林中。夕陽余辉在陡峭的岩石上落下最后的光影更使得山色深远层叠峻美。夜天湛正停马欣赏这山野暮色突然听到身边侍卫叫道:“王爷那边有鹿群。”
他扭头看去果然见近百只野鹿自山谷那边成群而过鹿的数量越来越多像是被人驱赶至此。夜天湛忽然看到当先一只居然是极为罕见的白鹿十分惊奇将手一挥:“追!”
侍卫们闻声应命纷纷打马随他坠入山谷。几支流箭过去鹿群受惊渐生混乱那白鹿立刻被和其他鹿群冲散开来。夜天湛目标是那只白鹿纵马紧追不由便深入山谷。天色渐暗道路愈窄四处密林丛生两边山势也越嶙峋参差。
夜天湛座下之马乃是大宛名驹十分神骏穿过一片丛林逐渐便追上那白鹿。他自马上反手抽箭遥遥引弓箭如流星直取猎物。便在此时身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啸声一支狼牙羽箭自不远处闪电般射来几乎和他的箭同时而至正中白鹿。
那白鹿身上中箭复又奔出数步撞倒在山林间。夜天湛奇怪是什么人的箭如此凌厉便勒马回头不料却见射箭的人竟是皇上。夜天凌自林间纵马过来白衣乌靴手挽金弓他和十二一路追猎群鹿至此也没想到会遇上夜天湛。
夜天湛翻身下马:“见过皇兄!”
“免了。”夜天凌抬手命他免礼。十二随后而至见了夜天凌便笑道:“哈哈原来是七哥我正奇怪这是谁的箭竟能和四哥一较高下。”
夜天湛闻言一笑眉宇间却略带了几分异样的神情。最近天都内外虽是一片兴盛热闹但朝堂上一直不甚平静漩涡的中心便在湛王府与凤家。
上次广安渠的事情过去不久梅羽先自湖州入调天都任了工部侍郎。凤家对梅羽先弹劾凤京书一事怀恨在心对他百般打压。不料梅羽先毫不畏惧再次奏本弹劾这次竟是针对凤衍参他曾经私下会见吐藩使臣收受贿赂通敌误国。凤衍惊怒之余明白事情绝不是一个梅羽先这么简单即刻将矛头直接对准了湛王。事有凑巧今年三月天都出现一次日食。凤衍借此机会再次上书昊帝言“日之食象陰之侵陽臣之侵君”以为大不吉暗指湛王有不臣之心。面对这番局面昊帝不曾有任何表态但朝局波澜暗涌湛王与昊帝间便渐渐生出些难以名说的隔阂。
侍卫们尚未赶到夜天湛便跨过山石去看那白鹿。想起近来朝中诸多事端皇上的态度一直十分耐人寻味他不由微微蹙眉这一天游猎的兴致便淡下了几分。
两支羽箭皆穿颈而过鹿死谁手已然难以分辨。夜天湛手握长弓淡淡笑了笑转身道:“皇兄这一箭后先至臣弟甘拜下风。”
夜天凌亦缓缓带马上前半明半暗的暮色下两人目光一触突然间夜天湛听到十二惊呼:“七哥小心!”他看到夜天凌眼中锐光骤现身后似有一阵猛风袭来眼前精芒如电夜天凌手中利箭已迎面射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几乎是未加思索引弓一射抬手射出箭势凌厉直袭夜天凌。
夜天凌先前一支长箭从他左侧擦身而过手下连珠箭出千钧一之际双箭半空相交“当”的一声刺目的白光应声飞溅撕裂昏暗的夜幕。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十二的惊呼凌厉的箭啸随即伴着一阵猛兽嘶吼的声音身后重物落地夜天湛第二支箭亦搭在了弓上。
对面夜天凌手中的金龙长弓也同时弦满箭张利芒一闪冷冷对准了他。
弓如满月隔着数步的距离几乎可以看清对方箭上雪白的利芒冷如冰寒似雪。
这时两面随行的侍卫先后赶至突然见到这番局面皆尽震惊。卫长征将手一挥御林侍卫迅围上前去。湛王府的侍卫都是忠于湛王的死士也立刻应声而动。
夜天凌和夜天湛却对此视而不见两人一动不动地锁定对方夜天凌眼中寒意凛冽夜天湛面如严霜。对视之间复杂而锐利的锋芒随着两张长弓逐渐紧窒的力道慢慢溢出慑人的杀气。
四周无人敢妄动只怕一丝声响便能引血溅三尺的局面。
面对着皇上深冷的注视夜天湛唇角紧抿脸上渐渐泛出一丝煞气。十二手已经压上剑柄往前迈了一步沉声道:“七哥!”
夜天湛沿着十二的目光缓缓扭头猛地一怔。身后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一只豹子翻倒在地依稀可见鲜血溅满四周岩石树木。夜天凌先前那一支长箭洞穿豹子的额头直没箭羽一箭毙命。他心中如惊电闪过。霍地回身夜天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中金弓纹丝不动长箭锋锐。
夜天湛心中瞬间掠过无数念头片刻之后他迅将弓箭一收随即单膝跪下“皇兄臣弟……鲁莽了!”
白衣肃杀身形坚冷众人只见皇上寒意凛凛的箭依然锁定在湛王身上渐浓的暮色下谁也看不清皇上的表情。山风忽起。旁边马匹似已经受不住这样的杀意不安地嘶鸣。湛王始终低着头手却在弓箭间越握越紧。无论如何方才那一箭已是死罪。
时间似乎凝滞在这一刻也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终于将金弓缓缓放下似乎轻笑了一声:“起来吧。”
夜天湛抬头夜天凌从马上看了他一眼转身道:“回头把这只豹子送到湛王行营。”说罢反手一带马扬鞭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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